「上主,你引誘了我,我讓我自己受了你的引誘,你確實比我強,你戰勝了,我終日成為笑柄,人都嘲笑我。因為我每次發言,必得叫喊,必得高呼: “暴虐!破壞!”實在,上主的話,為我日日成為受侮辱和譏笑的因由。假使我說:我不再想念他,不再以他的名發言;在我心中就像有火在焚燒,蘊藏在我的骨髓內;我竭力抑制,亦不可能。」(耶20:7-9)
耶肋米亞這些哀痛的辭句,是聖經裏最早記載人類對上主的怨憤。字裏行間表達了內心的痛苦和對天主的憤怒。在這之前,沒有其他作者膽敢這樣坦白表達自己的感情。耶肋米亞幫助我們面對靈性生活中重要的一環,就是與怒氣掙扎。這是一個平時不敢提問的問題,我們如何處理對上主的憤怒?我們感到被出賣時、或覺得對上主失望時,應該怎樣表達自己的感情?我們能夠將怒氣轉化,使之成為正面,可以將憤怒變為禱告嗎?
為什麼耶肋米亞會是聖經之中首次看見人類對天主清楚地表達疑惑和挫敗感?為什麼到這一刻才有人表達感情?是什麼令到我們有所保留?是否一直以來覺得這種態度與上主對話,欠缺尊重?上主邀請我們與他建立一個嶄新的關係,並在其中將自己最深的疑惑和失望,和盤托出。耶肋米亞並沒有選擇和不太願意接受這份天職;實際上,他回應呼召的時候還遲疑不決(耶1:1-6)。耶肋米亞的責任是要令他的國民明瞭當時的險境,並熱切地勸告他們要依賴上主。他為了傳遞這信息,歷盡艱辛,吃盡苦頭。受到自己人民的唾棄,被人誣告他煽動暴亂,還受到追捕和收監。他遭到自己所愛的人民排斥、嘲諷,感到孤立無援。但耶肋米亞出現成為一位傑出的人物,充滿勇氣、不屈不撓,他願意聽取別人的批評,亦會勇敢傳遞令人不快的信息。在四十年之間,他經歷過五位君王的統治,並默默地承受困苦的環境。當耶穌問門徒認為祂是誰的時候,他們為什麼回答「有人說是耶肋米亞」(瑪16:14), 門徒是否在耶穌身上看見了耶肋米亞勇敢和愛民的特質?
表面看來,耶肋米亞絕對有理由向天主投訴。首先,他的自我形像受損,所以產生了不少猶豫與疑問。他為了向自己愛惜的人民傳遞一個審判的訊息,內心感到非常不安。他要對人民解釋當時的政治形勢,乃是因為上主要懲罸叛逆的選民,這樣的差事自然令他感到非常為難。他遭受了人羣的漫駡、漠視和中傷,他亦常常感到心灰意冷,也考慮放棄。我們可以體會耶肋米亞的感受,上主似乎漠不關心,所作的禱告沒有得到半點回應。上主好像安坐在一個遙遠的天國裏。我們就像耶肋米亞一樣,感到世上所有不如意的事情都發生在自己身上。耶肋米亞的遭遇令我們在掙扎之中尋得靈性的經歷,必須對上主完全坦誠。耶肋米亞把怒氣和挫折變為禱告,接受上主的醫治「上主,求你醫治我,我必能痊癒………」(耶17:14-18)。上主最重視的是我們敞開心扉。在人人自保的世代,我們不斷受到誘惑,希望躲藏在信眾之間,至於與上主的關係,則停留在羣體信仰的層面。耶肋米亞的經驗顯示了他與上主建立的私人關係,是多麼重要。耶肋米亞將自己慘痛的經驗教導我們,我們多麼需要將自己所受的創傷交託給上主,並讓祂處理我們內心的苦痛(不一定是切膚之痛,但為世人的貧窮、病弱、災難,狂妄,因一己的權力慾,製造多少的孤兒、寡婦)。耶肋米亞明白只有上主能夠充分理解我們的憂愁、傷痛;亦只有祂才能夠將痛苦轉化。因此,耶肋米亞將人和神的關係推送至一個新的局面,帶來了新的自由和透明度。最深層的感情都可以展露出來,不可言喻的事情,都可以說明了。
我們明白到在祈禱中可以容納坦誠的投訴,不是自怨自艾,而是在一種徬徨與盼望的混合情緒之間,學習仰望上主。在表達憤怒的時候,似乎開闢了一個空間,正好可以用我們對上主慈悲的懷念填塞這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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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請分享你上一次憤怒和疑惑的經驗,你怎樣處理?
2. 曾否對上主有怨氣?在困擾和失望中,有否經歷到平安和尋找交託的需要?
建議: 將心中對上主的怒氣,簡略寫下來。將紙搓成一團,把它扔進在十字架前的廢紙簍。讓這一個出氣的行為象徵自己將憤怒交託給上主。花一點時間,凝望著廢紙簍之上的十架,感受基督如何環抱世間的疾苦和你的掙扎,並獻上感恩。